
目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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摳綠大師Ⅳ·還原
1 大廳廣播說,129號請到7號窗口辦理。彭雷拿著小票,來到7號窗口,往前拽拽椅子,坐下,將自助機打印出的號碼票遞進窗口。女辦事員接票同時問,您辦什么業(yè)務(wù)?彭雷說咨詢一下怎么領(lǐng)失業(yè)金。馬上又補充,已經(jīng)交了七年多保險,五險一金都交了,包括失業(yè)...
中篇小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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遭遇
一切未被說出來的,注定要消失。 ——米沃什 報紙 熟悉她的人喜歡說,她被保護得太好了。當她還是個小女孩兒、生活在中國時,她的家人給予了她充分的保護。然后,她到了世界上最安全的島國新加坡,在青春時代初期,她完全沉浸在自己那個女學生的世界里。這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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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下文章
古典文學專業(yè)的宛教授,在當下一眾年富力強的博導(dǎo)中算個人物,在專業(yè)領(lǐng)域首屈一指。慕名而來想報考他博士生的,數(shù)量自然不少。宛教授性子倔,耿直坦率。前年教委主任考察中文系,主任是工科出身,卻喜歡寫格律詩,當場說了句附庸風雅的話:“古典文學么,我們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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紅星照我去戰(zhàn)斗
一 窗外黑乎乎的,離天亮還早。陶光明看了一下表,才兩點多鐘,卻再也睡不著了。但他必須睡著。他強迫自己這樣做,閉上眼睛,開始在心里數(shù)數(shù)。據(jù)說,這樣可以催眠。可數(shù)著數(shù)著便數(shù)亂了,心里更加煩躁,翻來覆去,不知過了多久,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一會兒,好像...
短篇小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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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能猜到嗎
鬧完精神,吳亮余勇可賈,抓耳撓腮,無人陪他口角。中途出現(xiàn)過一個李陀,戰(zhàn)了幾個回合,看著不好玩就走了。寂寞中,吳亮開始手舞足蹈。有一陣,他的業(yè)余愛好就是每日從汪暉的書上撕下一頁便開始質(zhì)疑。汪教授學富五六車,話題遍及全球南方和北方,古代和現(xiàn)當代...
結(jié)網(wǎng)紀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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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樣的女人可以生活在巴黎
什么樣的女人都可以生活在巴黎,只要她在巴黎找到屬于自己的一間屋子,總結(jié)出自己平時去得最多的:鄰近街區(qū)的幾個小餐館、一兩家超市或菜市場,再加一個花店。 第一次在巴黎住一個月的時候,我搬進了算是朋友的女朋友Flora新租的蒙帕納斯的小公寓,屋主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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筆記摘錄
聽名家講名著 一、馮驥才講《海的沉默》 一九八○年在京參加《人民文學》筆會。有天晚上,同住一室的馮驥才繪聲繪色講起法國小說《海的沉默》: 法國在“二戰(zhàn)”中淪陷,一個德軍中尉住進了被征用的一間法國老人與侄女生活的房子。中尉盡可能不妨礙房主人的...
此地空余時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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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人 故紙 故事
“雙葉叢書”之出版,乃屬因緣際會。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,出版界散文中興,我作為一名文學編輯,自然也想趕“潮”,而我的作者隊伍多為文壇前輩,有不少是夫婦作家,我油然陡生為他們伉儷編一本散文合集的想法。在書稿的內(nèi)容上,我抓住家庭的特色,選他們寫家...
心香之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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富春漁歌
一 有風習習,不知從何處而起。穿過蒼蒼的云,越過青翠的山,如一只無形的手,一把拂去江上的殘霧,再一把,拂去時間的屏障。于是,天地萬物裸露出清晰的輪廓和脈絡(luò),我看到那條著名的大江正與如水的長天對望。江邊那幾艘古老的漁舟,正與對岸的現(xiàn)代化摩天大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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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
1 我的村在鐵爐山下。 山腳有村里最重要的兩個地方,一是小學,二是廟,挨在一起。我在這兒讀完了小學。此后,去得更多的地方是廟。每逢大考,從初中到高中,再到大學,我媽媽都帶我去廟里燒香。 她換一件好衣裳,腰板挺直,說話爽朗,一雙手家里田里勞作...
人間走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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咸澀的圣化
鹽檔案1人們將牛羊解開 讓它們尋找濕咸的草根 人們跟隨著牲畜 找到鹽湖、鹽池和帶鹽的沼澤地 人們捧起鹵水和濕漉漉的泥巴 有時也搜刮干枯的河床 搬起結(jié)晶的巖片 把它們放入陶罐和竹筐 放在馬背上馱回家 天生為鹵,人生為鹽 太陽收走水中輕的那一部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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漂流于瞬間的河
在橘園聽嘉善田歌 置身于晚秋的橘園。 置身于熟果枝頭。 置身于紅碧相雜的軟殼 或者業(yè)已紅透的表皮。 直到攻破它的內(nèi)部,看見 酸甜有致的所在:黃白 經(jīng)絡(luò),橙紅肌膚包裹于 透明的輕衣。用手指。用 嘴唇和牙齒。用喉與舌。 鼻子聚攏起了散落的清香。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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飛行的路徑等同于心跡
在玉龍湖 在玉龍湖, 如果有白鷺 它的翅膀大于身體 它飛行的路徑等同于心跡。 在玉龍湖, 如果有滑翔機 它輕易冒犯了葦草的輕 它祈愿蛙聲的合奏永不沉沒。 而我只有一天的光景, 在玉龍湖邊。 只有這一日的仿生學意味的放縱。 只有一次機會,集束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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虛構(gòu)的視覺
寫詩或蟬鳴 忙時,詞語在體內(nèi)埋伏。 草木皆兵,不敢吱聲, 更不知先打哪一槍。 寂靜時,它們猛然起義。 多像童年的夏天,躬身捕蟬 捕到哪只,哪只就發(fā)出尖叫, 驚出一身清涼。 雪山 雪越下越大,成為大雪。 時值年末,世間諸多陡峭皆被抹平。 雪從...
新詩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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肉身撞AI,能否快哉?
走走:你給別的作家作品寫過評論嗎? 孫睿:很少寫。被邀請過,寫起來發(fā)現(xiàn),小說評論,和小說創(chuàng)作完全不同。寫小說是一種傾吐,寫評論有點像翻弄別人吐出的食物殘渣——當然也會有吐出的舍利。不太適應(yīng)這種感覺,所以基本不再寫小說評論,可能我自己需要吐出...
文學訪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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案件之外
零 在電影《墜落的審判》(二〇二三年)中,丈夫的墜樓死亡構(gòu)成了一個頗具吸引力的開場:荒無人煙的山間小屋;自殺、謀殺,還是意外墜樓的死因分析;妻子對于手上淤青來源的隱瞞;夫妻二人在婚姻中積蓄已久的矛盾;妻子小說里曾經(jīng)出現(xiàn)過的“殺夫”情節(jié)……表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