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梯的另一端（組詩）

風(fēng) 簸

空，大于滿，滿，小于空

風(fēng)，從裂縫里找到聲帶

搖把生銹，不再旋轉(zhuǎn)

握它的手，現(xiàn)在握不緊一枚核桃

而豁開的嘴，只能咀嚼清風(fēng)

稻殼遠(yuǎn)，稻谷近……

麥屑遠(yuǎn)，麥粒近……

秕糠遠(yuǎn)，米粒近……

好米在前，糙米在后

母親在前，我和雞仔在后

為谷殼和雜質(zhì)

騰出一方大口徑的通道

而我，只走狹仄的、閉塞的

下坡路

秩 序

不打手電，不點(diǎn)油燈或蠟燭

漆黑的地窖中，我們將曬過的紅薯

一個個壘起來，按照個頭大小

大的放在下面，小的堆在上面

先堆地窖兩邊的，再堆中間的

窖外有人喊話，我們聽不清楚

我們在窖里說話，外面人也聽不清

紅薯由畚箕裝著，從窖口的斜坡滑進(jìn)來

剛?cè)虢褧r，天已經(jīng)陰沉

窖到大半時，天上飄起了雪花

我和父親摸索著，即使在陰冷黑暗的地方

也要讓這些紅薯，形成自己的秩序

軟柿子

捏軟柿子，這手段我很小的時候

就有過切身體會，母親挑著平底籃

我怯生生跟在身后，最后十幾個柿子

要在十二點(diǎn)前賣掉，那是最后一班車

返程的時間。（剩余353字）